Phantom

黄鸟

*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写一下，当作纪念三位被遗忘的贤人吧

*胡编乱造/bushi

*日常求评论求推荐求收藏

*不知道有没有人看……

“国无一成不变之法，天下无一日安宁之时！”

“一派胡言！先君之法亦可称霸，何须再变！”

“中大夫此言差矣，先君之时依仗五羖大夫与蹇子一时之智解难，然国需谋长治之策，虽变法不能成之！”

“赵盾前些时日才派使者言重修秦晋之好，你等何须别出心裁召山东侧目？”

“赵盾其人反覆无常，怎可凭其一面之辞听之信之！”

……

“奄息，该走了。”

被一句话骤然打断回忆，回神望去，仲行鍼虎二人皆披麻重孝，才恍然发现前面的嫔妃内侍宫女乐师都走出好几步，也快走两步跟上。

一步，又一步，走向无尽深渊的入口。

三人朝堂论战之时，何曾想过今日？

那日傍晚，先君“强令”的陪葬诏书便横空出世，三人名字赫然在目。子车氏族长急红了眼，在厅堂之中大吼，若是三贤陪葬，子车氏全族即刻交农，反出秦国！

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劝住激动的老族长，族长老泪纵横，哽咽半晌硬是没出声，良久，一声叹息。

惨白的天空，满山遍野的人群寂静无声。

当看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墓室门口时，终于有人低声啜泣，接着是哭声渐渐传开，最后发展成了满山的人嚎啕大哭。

一中年妇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：“苍天……何其不公……歼…我良人呐……”

“咔咔咔……”墓室门在身后轰然关闭了。

哭声，吼叫声，被隔绝在外。

隐隐约约的，可以听见铲土的声音，最后，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一百多人，都没有说话，靠在墓室壁上抱膝而坐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
时间在沉默中似乎静止了，谁也不知道，死亡会何时降临。

终于，鍼虎小声打破了沉默。

“后悔吗？”

奄息确是笑了：“有甚后悔？抗命就不止我等三人陪先君了。”

仲行沉吟片刻，叹息一句：“只是可惜不知谁下的毒手诬陷我三人，来生再取了他的狗命！”

“呵，也只有来生再报了……”奄息缓缓站起身，在墓道里打量起来。壁画不算精致，透露出古朴的气息，沿着漫长墓道向前走，终于看见了那座石门。

里面就是先君安睡的地方了吧？

奄息伸出手搭上身旁的石壁，刚欲回身，却感到手向墙壁内陷进半寸。

糟糕！本能的闪身却还是被暗矢擦中肩膀，仍微微颤抖的箭带下一小片布料，泛着青光的箭簇紧紧钉在石壁上，一抹猩红在素服上蔓延开来，洒在青石地面上。

仲行鍼虎闻声而来，见此情此景大惊失色，扯下衣料为奄息包扎伤口。

“少乱晃，小心下个机关口提前要了你的命！”

“无妨，若是我先行一步，定是先君太……”

“想”字尚未出口，便觉一股咸腥的滋味充斥于嘴中，一股困倦感随之而来，眼前人影都开始加速旋转，幽暗的烛光也化作一阵魅影，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，想仔细看清又是一场徒劳。

在渐渐减弱的疼痛与灼热感中，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一天……

“不是说好午时三刻国君来的吗？鸟！人都给冻死了！”

“鍼虎！小点声，这里是雍城宫!”

“第一次面见国君，还是慎重为上……”

“哈哈哈，不知三贤等候在此，嬴任好有礼了。”

蓦然回首，那人的微笑如春日暖阳一般，融化了三九天的冰雪。

先君，果真是想奄息了么……

那…就先来寻您了罢……

奈何桥边，笑如当年。

【百年后，咸阳城郊】

夕阳敛去最后的余晖，小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童音：

“交交黄鸟，至于棘……”